隨著近年有越來越多社會運動團體懂得運用社交媒體以宣導或曝光其訴求,
參與者與大眾之間的齟齬亦逐漸浮上檯面,除了因為價值觀差異所造成的爭吵外,
支持者間那”這樣的OO我不要”或”沒有一步到位就是騙票”等令人啞然的抱怨亦是耳熟能祥,
這樣的情況或許並不僅僅發生在台灣,而可能是個普遍的現象─從PsyPost看到的報導,
一份日前由奧斯納布魯克大學(Universität Osnabrück)研究者Maja Kutlaca所進行、
刊登於期刊PLUS ONE的研究就指出,活動參與者(activist)與非參與者間的互相看法確實不同,
參與者不但有著將非參與者視作自私的傾向,同時也自認與非參與者之間,有著(較非參與者所評估)更大的差異!
(以下內容引述自PsyPost)
…..In field experiments and online surveys, which included 324 activists and 226 non-activists,
the researchers asked participants to evaluate a fictitious member of the other group.
In other words, activists were asked to evaluate non-activists and non-activists were asked to evaluate activists….
…..The researchers visited a protest against the student loan system at The Hague,
demonstrations in Amsterdam and Paris during United Nations climate change talks,
and a protest against nuclear weapons in New York to gather data…..
…..Kutlaca and her colleagues found that activists did not feel personally close to non-activists and viewed them as selfish.
Activists also perceived larger differences between themselves and the non-activists than non-activists did,
who tended to view activists in a more positive light……
…..There was also some evidence that different motivations for inaction impacted how activists viewed non-activists.
Activists disliked the most a member of the general public who supported the goals of their protest
but did not feel morally obliged to demonstrate themselves…..
…..
原論文: Friends or foes? How activists and non-activists perceive and evaluate each other
該研究的Study 1,受試者為在海牙抗議學生貸款制度遊行的參與人員,
受試者閱讀一份由虛擬人物解釋自己為何拒絕參加抗議的文章,
該文章有2(道德性理由&工具性理由)X2(理由來自個人決策&理由來自團體決策) 共4種情境:
道德性個人決策:”我相信這不是我個人的道德義務…..”
道德性團體決策:”我相信這不是我們在學生的共同道德義務…..”
工具性個人決策:”我相信我個人是否在場不會有任何影響…..”
工具性團體決策:”我相信我們在學生是否共同在場不會有任何影響…..”
在隨機分派至其中之一後,受試者會被要求評估該虛擬人物的角色特質與心理距離,
結果發現以道德為理由拒絕參加會被評價為更自私,並進一步降低對其的親近感;
Study 2則是請未參加抗議遊行的大學生閱讀與Study 1類似的文章,
該文章有同樣4種情境,不過變成虛擬人物解釋自己為何參加抗議,其他評估項目基本相同,
結果發現,對非參與者來說道德性與工具性理由並沒有什麼太大差異,
但參與者的投入理由來自團體決策時,會對參與者有著更高的親近感.
Study 3改以聯合國氣候變遷會議期間的抗議者為對象,
閱讀材料同樣為一份由虛擬人物解釋自己為何拒絕參加氣候變遷抗議的文章,
文章有3(道德性理由&工具性理由&個人責任理由)X2(理由來自個人&理由來自團體) 共6種情境,
作為依變項的角色特質與心理距離和其他Study基本相同,
並額外詢問了在多大程度上將非參與者視為友方或敵方、文中虛擬人物代表公眾的程度,
及非參與者可被視為社會運動助力(活動資產)的程度;結果與Study 1類似,
以道德為理由拒絕參與,會被參與者評價為最自私、最被視為敵方,
且以道德或工具性為理由的都更被視作為運動阻礙以及公眾的典型代表.
Study 4則是以紐約的核武抗議群眾以及非參與者為對象,
要求以類似之前Study所使用過之角色特質與心理距離量表評估此活動的參加者和未參加者,
結果顯示,活動的參與者傾向認為自己的成員更加無私、更道德,
而非參加者雖然給參與者較高的道德評價,總體評估卻沒有太大的差異.
綜合4個實驗,可以看出運動的積極參與者對”非我族類”似乎有些排斥,
且傾向對與自己同一掛的成員有著與大眾看法截然不同的高評價,
這與過往對於內團體(ingroup)和外團體(outgroup)的研究頗有些契合之處不說,
以現實為案例,亦能從”空服員抗議”、”同婚聯署”甚至其他永續社運(?)團體中看到端倪,
可見即使曉得獲得群眾支持將十分有利,礙於雙方認知差異,要將旁觀者拉為友方確實沒那麼簡單 XD
雖然這篇論文沒有提到,但個人猜測積極活動者與非活動者互相的認知落差,
未來可能還會隨著各種活動議題的延伸而加劇,並於雙方間產生更激烈的摩擦;
一如幾年前在”電玩成癮是精神疾病?心理學中的「概念蠕變(Concept Creep)」“文中所提,
許多既有概念都會隨著時間出現”垂直擴展”和”水平擴展”的現象,漸漸變得更為巨大廣泛,
故旁觀者與活動參與者對同一概念的看法差異恐怕只會增加而不會減少,
例如同樣針對成癮立法,活動參與者與旁觀者對”軟性成癮(soft addictions)”的定義就可能天差地別,
是以為了拉攏群眾,除了丟掉偏見走入人群外,更加積極地教導、傳播相關知識,
甚至運用傳統媒體或教育逐漸滲透價值觀等老方法,或許仍是不能少的呢? ww